明玉虚半眯着眼睛，仿佛置身于缱眷的春日晨光之中，微风轻拂，带来泥土的清新与花朵的芬芳，没有尘世的喧嚣，只有绿草如茵，鸟语花香，宁静祥和，无忧无虑。
阳光是如此明媚，心情是如此雀跃，一切的担忧，统统消散无踪，一切的困难，也俱都不复存在。
打从出生在混沌界的那一刻起，他便从未如此刻这般舒心，这般惬意。
他只想永远沉醉在这片美好之中，半刻都不愿离开。
恍惚间，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。
自己似乎正在与谁战斗。
然而，温柔和舒适的感觉很快便将他淹没，什么混沌之主，什么王庭，什么上官君怡，什么柳柒柒，都是那样遥远，那样陌生，仿佛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。
关系着整个混沌界命运的终极大战，居然就这么被他给遗忘了。
若是站在上官君怡的视角，便能看见明玉虚一脸陶醉地站在原地，任由柳柒柒的剑光落在身上，竟是不闪不避，毫不反抗。
剑光掠过之际，他的身躯突然化作无数细小颗粒，纷纷扬扬地飘上天空。
堂堂空间主宰，竟然被一剑斩为飞灰。
直至肉身彻底消散之前，他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竟是看不出半点痛苦之色。
柒柒是怎么做到的？
上官君怡素手掩唇，美眸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，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。
她与明玉虚激战良久，深知对方修为精深，实力强横，在整个王庭阵营之中，也绝对是可以排进前十的狠角色，非常不好对付。
柳柒柒能战胜明玉虚，或许并不稀奇。
可赢得这样轻描淡写，却着实有些震碎了她的三观。
换作我是空间主宰，结果怕也不会有任何分别。
一念及此，她心中五味杂陈，再看柳柒柒之时，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敬重和钦佩。
在清风山初遇之时，自己已经是在整个大乾都颇具威名的天轮高手，而对方却只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人轮小菜鸟。
可才仅仅过了数年，少女竟已站在当世之巅，一跃成长为自己难以企及的强大存在。
这样不可思议的变化，一时间令她百感交集，唏嘘不已。
沉思之际，上官君怡忽然察觉到什么，连忙回头看去。
只见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正在自己身后扭动，伸缩，体型忽大忽小，轮廓模糊不清，乍一眼看去，多少有些诡异。
“你是……”
她却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，“帝空？”
这团丑不拉几的怪东西，竟然就是不久前还在和明玉虚并肩作战的空间元素之灵，帝空。
听她发问，帝空飞快地扭动起来，表现得颇为兴奋。
“你……”
眼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敌意，上官君怡接着又问，“找我有事？”
帝空动作一滞，随后突然靠近过来，轮廓不断变化，从中伸出一根小巧的触手，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。
“你想要跟我混？”
就在双方触碰到的刹那间，上官君怡突然发现，自己居然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思想和情绪。
在明玉虚死后，帝空竟是主动示好，向她表达了投诚之意。
“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她心头一喜，脸上却不露声色道，“不过你这样子太丑了，我不喜欢，能不能改一改？”
可以可以！
我没有固定的模样，可以变化成任何形态。
你喜欢什么样的？
我这就给你变一个！
脑海之中，顿时传来了帝空急切的回答。
“我喜欢……”
上官君怡水葱般的食指搭在唇边，歪着脑袋想了想道，“人类小孩的模样，最好有些像钟文，又有些像我。”
帝空：……
变成人类小孩，它倒是还能理解。
可后面的那个要求，却多少有些抽象了。
元素之灵哪会想到，上官君怡竟是打算将它改造成自己和钟文未来孩子的模样。
尽管难以理解，帝空却还是努力地回应着对方的要求，灰色雾气在空中不住盘旋，渐渐凝聚出一个约莫两三岁的人族小萝莉模样。
若是仔细观察，便会发现小丫头的眉眼五官，和上官君怡隐隐有那么几分相似。
“叶长老已经给钟文生了个女儿。”
不料还没等它完成，上官君怡便大摇其头道，“我想要个儿子。”
女儿？
儿子？
什么情况？
帝空听得满头雾水，完全不知所谓。
奈何对方身上的空间能量无比强悍，完全不输明玉虚，对它有着致命的诱惑力。
迟疑再三，它终究还是乖乖朝着男娃的方向开始转变。
“不是说了么？要有些像钟文，有些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