诉他,这是孝娘做的。
当然了,不是给他一个人做的,如今孝娘就在王府尚衣房工作。
每逢佳节倍思亲,高尚与严希庄闲聊一阵后便离开了,人家的妻儿也在这里,没有多少时间陪他这个光棍汉。
抬头望了望清冷的夜空,高尚紧了紧衣服,返回自己的小院。
古代的房屋构造,都突出了一个小字,除了一些特定建筑之外,卧室一般都不大,当然,除了家主之外。
房间小,是为了保暖,收纳热气,毕竟古代可没有暖气,家里能配一个小火炉的,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。
高尚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火炉边上烤火,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,那是一张胸怀大志的脸庞。
他是不甘心只做一个胄曹的,品级不高,俸禄不高,也谈不上有什么地位。
最关键是升迁无路。
如果不是科举出身,那么想要快速升官,要么是顶尖门阀出身,要么就是有非常牛比的贵人提携你。
他不缺贵人,李齐物、吴怀实、李琩,这都算,但问题的根结在于,他这个胄曹参军,是圣人亲自任命的,别人不敢帮他迁官。
但有一个人例外。
他从内侍严衡嘴里得知,那个人明天会来隋王宅。
贵妃亲姐,杨三娘。
他打算明天见一见隋王,说一说自己的想法,如果隋王愿意,他才能求见杨三娘,他是不能跨过隋王去见人家的,这是规矩。
高尚脱鞋上床,盖上新棉被,在墙角蛐蛐的鸣叫声中,缓缓睡去
三十如狼四十如虎,杨玉瑶在外名声放浪,实际上从不乱搞。
她的生理问题,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解决,那就是李琩,但是李琩一直在拒绝她。
越拒绝,她越是不愿放手,似乎还非常享受这样的过程,整个人比之从前容光焕发,仿佛得到了爱情的滋润,她的装扮也越来越华丽,越来越美艳动人。
不过有一点没变,依旧素面朝天,没办法,天生丽质,人家不用化妆。
一大清早的,李琩刚刚离开韦妮儿的栖子院,就听到郭淑那边传来咯咯咯的笑声,没有几个贵族女子是这么笑的。
也就是杨玉瑶了,人家都是笑不露齿,她牙龈都露出来了,当然了,只限于亲近的人面前。
好在她的牙齿是真好看。
李琩本打算过去瞅瞅动静,一大早的你就过来吵醒我儿子,想干嘛?
结果内侍严衡等在外面,见到李琩后凑过来小声道:
“阿郎,高不危想见您。”
李琩一愣,点了点头:“让他去前堂等着我。”
事实上,这几天他见过高尚许多次,每次也都会闲聊一些事情,不过那都是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。
如今高尚主动请见,怕不是要说些别人不能知道的事情。
李琩挺好奇的,于是便去了前院与对方相见。
“都说你节俭,大过年的也不置办件新衣吗?”李琩拍了拍高尚肩膀,示意他坐下。
然后令严衡送进来早饭,关上屋门,两人就这么围着火炉吃早饭。
高尚笑了笑:“我这件衣服还很新啊,穿出去并不难看。”
衣服,排在衣食住行的第一位,可见是相当重要,但无论贵族还是平民,其实都不会在衣服上面下很大的代价。
喜欢花钱置办衣服的,只是极少数,而且基本都是女人,比如杨玉瑶。
郭淑到现在,每季只做一套衣服,韦妮儿多点,两套,至于杨玉瑶,应该很多,反正李琩最近每次见到人家,都不重样。
而男人,换新衣的频率就非常低了,李琩贵为亲王,绝对不可能买不起,但实际上,他也只是每季一套新衣,然后与旧衣轮换着穿,大多数时候是穿官服。
而官服是每两年换新一次,宫内的尚衣局会给你定制,不用自己花钱。
因为人的体型是一直在变化的,今年胖明年瘦。
而李琩做新衣的时候,裁剪下来的边角料,就会用在被褥上面,别以为贵族就不会缝缝补补,缝缝补补是美德,朝廷提倡的。
“我让人去库房给你找几匹布,做套新衣吧,不过元日之前肯定是来不及穿了,”李琩笑道。
做成一件衣服,最快也得五天,而市面上是不卖成衣的。
没有什么大中小号,都是量体定制,因为固定号码的衣服会成为库存,很难卖出去。
布,是硬通货,成衣不是。
“真的不用,府主年底给的俸钱,根本花不完,我吃住又都在王府,如今攒下不小的一笔钱财,”高尚笑道。
李琩点了点头,试探道:
“最近怎么样?有没有什么难处?”
高尚也不藏掖,直接道:
“胄曹事务,形如出纳,非吾所愿,我还是想去一些能够做正事的地方。”
他这话跟别人说,别人只当他放了个屁,好的工作能轮到你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