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到脚打量着李琩,还装傻的揉了揉眼睛,讶异道:
“我没看错吧?是隋王吗?”
“怎么?老花眼了?前几个月咱们刚刚见过,”李琩笑道。
韦昭明一拍额头:“想起来了,遇到昭训巡查,寒暄了几句,恰巧隋王远远过来,我便告辞离开,还以为当时隋王没有看到我呢。”
他在勋国公房的昭字辈中,是排行最高的,今年五十出头,韦妮儿得管人家叫大伯。
但是韦妮儿并不知道,韦家在恶钱的生意当中,话事人就是这位瘸子大伯,这种事情,也不会让她一个女人知道。
“我昨日去了一趟南曲,恰巧撞见了窦铭,你说他去那种地方干什么?”李琩道。
韦昭明一愣,笑道:“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?长安除了皇城,其它地方并不禁足,他去哪都不会令人意外。”
此人说话不卑不亢,主要是因为没有官身,换句话说,人家的上面没有上司,只有基哥一位。
不在编制,超然于事外,习惯了不被约束,自然对谁都一个样。
一个人如果没有升官的想法,那么他的眼里就没有上司。
在韦昭训眼里,除了圣人,没有人能管得了他,而圣人,是懒得管他。
“隋王不是也经常去吗?”韦昭明接着又来了一句挺刺儿的话。
李琩挑了挑眉,人家跟自己不装啊,听说平日里总喜欢装糊涂,今日倒是挺直接。
“出嗣以来,日子紧巴巴的,看人家赚钱,我眼红啊,达奚盈盈,这个人你听说过吗?”李琩道。
韦昭明一愣,忍不住摇头苦笑:
“隋王无事不会找我,不必试探,有什么尽管问,别人觉得我是痴儿,难道你也这么觉得?”
这么坦白吗?那我还费什么劲啊,李琩点头笑道:
“窦铭要撤股,这事你知道不知道?”
韦昭训笑道:“隋王可以问我,但我并不保证能够回答,窦铭的事情,我不知道。”
狗日的,套我呢?李琩嘴角一撇: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“达奚盈盈跟我有些往来,你们别动她。”
“我听到了,”韦昭训面无表情道:“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隋王。”
李琩笑了笑,拍了拍对方肩膀:
“好一个痴呆儿。”
说罢,他便起身离开了。
而韦昭明继续将目光移向棋盘,但视线笔直,显然心思并不在棋盘上
恶钱的事情,李琩从达奚盈盈那里,也知道了一个大概。
参股的门阀共有十一家,其中是有弘农杨的,话事人是杨慎矜的弟弟杨慎名。
分红的时候,自然也有杨洄的份,因为这个集团最早成立的时候,原始股东大会,是观王房来参加的。
但是眼下,杨洄只能拿到一个小头。
家族内在集团成立之初参与过集资的,无论子孙后代混成什么样子,都有一份回报,但是这份回报,不是以分红的名义,而是家族的扶持金。
比如说杨玉瑶她们家,最早也参与了入股,但是一代不如一代,那么对他们的扶持可以分为两种:经济扶持和地位扶持。
二选一,你是要钱还是要官。
不过因为弘农杨当下很不团结,有宗长之争,所以族内的账目也是乱的一团糟。
杨慎矜的弟弟把持着收益,故意减少观王房的分红,来转移给其它几房,杨贵妃她们家就是最大受益者。
因为混起来了,所以杨慎矜需要拉拢过来支持自己。
杨玉瑶参与王元宝的琉璃生意,扬言给李琩买宅子,这些钱哪来的?家族内分给她的。
但是杨慎矜并不知道,杨玉瑶也盯上了恶钱,甚至有取而代之的心思。
如果杨洄能够在家族恶钱的事情当中做主,这是符合李琩利益的,而李琩偏偏又从历史上知道,杨慎矜是怎么完蛋的。
那么搞死杨慎矜,眼下就是李琩应该要做的事情了。
要搞,也不能白搞,得送出一个人情,才能确保利益最大化。
所以李琩今晚托王维帮忙,约见李适之。
以前不用王维,堂兄汝阳王最合适,但眼下李琎那边在服丧,没办法回来。
也是自从宁王薨逝之后,这帮名士小团体暂停了所有聚会,一来人凑不齐,二者,李适之忙着争夺宰相,再者,宁王没死多久,大家不宜潇洒快活。
府门外,李适之站在这里很久了,他在等李琩大驾光临。
眼下已经入夜,坊内已经没有了行人,他只是与长子李霅zhà两个人等在大门口,只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。
随着远处暮鼓敲响,长安城宵禁开始。
李琩今晚扮做巡夜的金吾卫,跟着李晟进入坊内,例行巡视。
见到李琩之后,李适之没有惊讶于对方的装扮,一句话没说,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李琩登上台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