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河西,一直等到李光弼从长安回来。
李光弼肯定是要送一送的,也需要嘱咐心腹白孝德一些事情。
趁着这个空档,李琩去了盖威的骑军大营。
“是不是不服气?”李琩朝盖威摆了摆手,示意对方坐下。
盖威一脸不服气道:
“卑职只是不清楚,隋王为何要照拂他?这个人是没有立场的。”
他话里的意思是,我们家选择站在你这边了,你应该向着我们才对。
李琩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了,毕竟盖威似乎完全看不懂形势,于是他坦白道:
“李光弼是圣人派在河西,制衡盖帅的,正如杜希望在陇右,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?”
盖威一愣,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,赶紧走近一些坐下,惊诧道:
“这只是隋王一人的看法吧?”
李琩呵呵道:“你爹,你哥,都清楚。”
盖威嘴角一抽:“那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不让你知道,就是因为盖帅故意让你在赤水军给李光弼找麻烦,让他不自在,”李琩冷笑道:
“若是让你知道了,你还有胆子打压李光弼吗?”
盖威想了想,还别说,真没这个胆子,他要是知道李光弼的后台是圣人,哪敢像现在一样频频跟对方对着干啊。
“这么说,我对李光弼都做了些什么,圣人都知道?”盖威已经有些后怕了。
李琩摆手道:
“那倒不至于,李光弼不过是一个狗腿,狗腿能总是跟主人发牢骚吗?但是你今后,还是要维持现状,我今早训斥你,是做给李光弼看的,不是让你真的改,无论是你阿爷还是你兄长,都不希望李光弼真的执掌赤水军,但又不能让这个人离开赤水军,如何把握这个尺度,还是要靠你了,但不要做的太过。”
盖威深吸一口气,茫然的点了点头。
他是相信李琩的,因为他崇拜他哥,盖擎给他的信中说的很清楚,要事事听从隋王,而他也从父亲那里知道,他们家现在是跟人家绑在一起的。
李琩在大营没待多久便离开了,当领导就是这样,需要照顾这个的情绪,还需要照顾那个的想法,还要给所有人一种,我信得过你,我非常看好你,我很想重用你的感觉。
因为领导是不做事的,你得哄好下属为你做事。
刚一回到节帅府,被臧希液从石堡城替换回来的王人杰便凑过来小声道:
“人没了。”
李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,愣道:“什么人没了?”
王人杰继续道:“徐少华回来了,押送假王孝德去京师的左卫军士,没了。”
李琩顿时双目一眯,沉声道:
“将人带来。”
王人杰点头离开
床上坐着人,小板凳上坐着人,两条长凳上,也各坐了三个人。
拥挤的屋子里,李琩信得过的心腹手下,都来了。
而李琩自己,还是坐在小火炉前,听着徐少华将事情的过程详述完毕。
从鄯州至长安,这条线上的驿站是非常多的,是大唐消息传递最为频繁的驿线之一。
李琩派出去,名义上押送王孝德进京的二十名卫士,在伏羌县休整过后,便再没有出现过。
徐少华为了确定情况,带人继续东进,在沿路的各个驿站搜索寻找,找不到任何出入记录,驿站也没有人见过左卫这些人。
而这些左卫军士沿途要在哪些驿站补充住宿,是事先都约好的。
那么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人被灭口了,还被毁尸灭迹。
“看来韦寺卿猜的没错,白狗那件事,还真是皇甫做的,”严希庄皱眉看向李琩,道:
“王孝德眼下还在我们手里,只要带回长安,早晚能问出实话。”
裴迪则是摇了摇头,说道:
“看透不说透,如果这事真的是皇甫做的,就没法追究了,否则便是与太子撕破脸,府主眼下的形势,还不宜如此,但这王孝德这个人,我们还是要牢牢控制在手里的。”
小屋内,王人杰、徐少华两个河西兵都在,因为这两人老练稳重,是能藏得住事的,当下非常得李琩信赖,经常能够参与进来李琩的私密会议当中。
有些人,既然选择用,就要放心的用。
王人杰道:“但是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,杀的并不是真的王孝德呢?”
“应该不会的,”武庆道:
“若是换成我,我肯定不会派一些认识王孝德的人动手,因为你如果知道王孝德是谁,就未必敢下这个手了。”
没错,是这个道理,只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,如果河北军士都知道安禄山是在造反,他们还会跟着造反吗?他们真的以为是清君侧,对付杨国忠呢。
李琩继续询问徐少华道:“有没有查探到一些可疑人的踪迹?”
徐少华看向裴迪手里的一份小册子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