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,饶子,甘酸可以解渴。
无论任何时候,你都要给边镇希望,他们如果绝望了,会让你也绝望的。
李林甫深谙其中的道理。
没钱、没粮、没布帛,这似乎不符合杜甫那句“稻米流脂粟米白,公私仓廪俱丰实。”
事实上,国家的各类仓库确实非常充盈,但问题在于:开支巨大,收支不抵。
我月薪三万,一个月却要花费四五万,这就是大唐眼下的财政状况,有钱是真有钱,花钱也是真能花钱。
李琩通过杨洄,希望能与李林甫单独会面,但一直都没能实现,因为杨洄在太极宫张罗武库的事情,甚至还需要去一趟太原,监管军器督造。
李林甫给了他一个临时官职,行北都军器监事,试用期一般是一到三年,杨洄如果干的好了,就能被正式任命。
虽然杨洄不一定稀罕。
其实李琩自己也没能想好,怎么与李林甫谈话,甚至对于能否说服李林甫,完全不抱任何希望。
说到底,军国大事,没有他参与的份,李林甫在权力斗争中或许觉得用得着自己,但是在国家大事面前,李林甫根本就想不起李琩。
石堡城这一次会不会丢?李琩自己也说不明白。
他按照往常的习惯,将自己关在房间内,凭借后世自己曾经做历史博主的经验,在纸上勾勒出了一幅大唐与吐蕃之间的边境防线图。
如果不备注文字的话,保准这张图就连牛仙客也看不懂,因为画的太粗糙了。
李琩费了老大功夫画成,自然不愿付之一炬,所以只以△、○、X等符号来代替文字标记。
一整天,李琩都没有从房间出来,饭食是女婢放在进门的屏风后,李琩自取。
傍晚时分,李迎月来了。
李琩抱着最后的希望,在房间内接待了对方。
“不行的,眼下四哥等闲都见不到阿爷,”李迎月叹息道:
“中书门下不是谁都能进的,有事询问,才会特召,参议大事的官员,眼下都被暂时安顿在宫中,出宫需阿爷批准才行。”
李琩点了点头,只能是接受这个现实。
见不到就见不到吧,就算见到又能如何?一来,自己不一定能左右李林甫的心意,再者,长安这边只是后勤,真正打起来,输赢还是要看前方的将帅。
好在这一次坐镇陇右是皇甫惟明,而不是历史上丢了石堡城的盖嘉运。
李迎月挪动脚步,来到书案后方,好奇的打量着图纸上的鬼画符:
“这是某种道家符箓吗?是不是太大了点?”
你什么眼神啊?你见过符箓能画在这么好的纸上?李琩又问道:
“李岫近来在做什么?”
李迎月答道:
“四哥最近与王鉷走的挺近,那个人好像一直在巴结他,以前边境有战事,将作监会调拨一些工匠前往营造防御工事,眼下各藩镇已经不缺工匠了,所以陇右的事情,将作监几乎是作壁上观,所以大多时间都和王鉷在一起,好像在商量圣人华清宫的修缮事宜。”
李琩内心一叹,当皇帝就是好啊,不管别的地方缺不缺钱,皇帝反正是不缺钱,人家的各类开支一个都不能少,生活水平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受到影响。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人家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,一地得失又算得了什么?
石堡城就算丢了,李隆基最多郁闷几天,几天之后便是一切如故了。
李迎月已经悄悄来至李琩背后,双臂探出,身子紧紧贴在他的后背,柔声道:
“四哥让我提醒你,这种大事不要掺和,这是为你好,太子都没能参与议事,你插手是哪门子道理啊?”
太子?李琩眉头一皱,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
长安,东市以南,过了安邑坊,就是宣平坊。
这座里坊内居住的北方人居多,南方人少之又少,有一个却在当下的朝堂,威高极高却没有多大实权的官员,越州永兴人,正授秘书监贺知章。
他有一个加衔,集贤院学士,这是一个地地道道,纯的不能再纯的读书人。
李琩如今是右金吾卫大将军,按理说,巡徼京师轮不到他来巡,但这不是想见贺知章吗?
所以他出门了,只带了几名亲随,身边一个金吾卫都没有,就这么在长安城里溜达,以至于巡城的金吾卫,也不敢摸鱼了,老老实实的巡逻,以防被顶头上司抓个正着。
傍晚散值的时间,李琩恰好进入宣平坊,与贺知章来了一个偶遇。
这老头爱骑驴,因为他信道。
其实多年前,大唐也有一个喜欢骑驴的,名叫张果,也是个道士,野史上记载,李隆基希望玉真公主下嫁张果,人家没同意。
这是纯扯淡,你把王维当空气呢?论颜值,论才华,论年纪你都不是对手,别以为神话小说你是张果老,你就能跟王维争风吃醋。
实际上就是一个名气比较大的道士而已,沾了李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