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跟我们交底,那么我们今后也不跟你交底,到时候政务乱成一团糟,看你怎么跟圣人交代。
所以他的话,是威胁居多,并不是真的要返回皇城,他们如果真的回去了,李林甫不是更容易夺掉他们的权力吗?
果然,李适之摆了摆手,示意大家安静,然后耐心道:
“右相身体不好,圣人特许在相府办公,大家都要相互理解,如果觉得取用卷档麻烦的话,就在平康坊找一块地方,设立国文馆,这样一来不就方便了吗?”
中枢侍郎韦陟皱眉道:
“不行!中书省的卷档何其之巨,皆为国文秘卷,怎么能随意存放在皇城以外的地方?漏泄出去,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?中书省不同意。”
陈希烈也是冷笑道:“左相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?”
他本来是想上去的,结果没斗过李适之,虽然他也清楚,自己跟李适之差的太远,但也肯定会不服气嘛。
你喜欢高圆圆,虽然明知得不到,但也肯定看赵又廷不爽。
李适之笑了笑,重新坐下道:
“既然如此,那么大家该辛苦就辛苦一些,三省六部十一寺的事务,我们今后就在偃月堂逐条论之,但凡没有论过的,门下省这边,不签字。”
门下省掌管政令审核,以前牛仙客是个傀儡,只要看到有李林甫签字的公文,他拿起来扫一眼也就签了。
但是现在不一样了,人家李适之要问你个过来过去,我没有看过的,没有参与讨论过的,我不签字,那么政令就无法施行。
中书与门下,本来的职权就是互相制约的,李适之自然要用好自己手中的权力,他可不想当傀儡。
李林甫笑了笑,让度支郎中宋遥将那份官员名单交给了卢奂。
卢奂欣然接过,扫视一眼后,竟然没有任何问题,其中大多数确实是当下排位比较靠前的守选官员。
“这个张巡,怎么从东宫调任河西去了?”卢奂皱眉望着唯一一个让他感觉疑惑的任命,道:
“是不是应该跟太子请示一下。”
也就是这个时候,李岫从外面进来,然后吩咐仆人在李适之的对面加设了一个座位。
众人纷纷感到疑惑。
李适之眼下是左相,他的座位与其他人是有区别的,就在李林甫身侧不远,李林甫是主位,他是次席。
那么眼下新增的那个座位,代表着对方的身份,最起码是跟李适之持平的。
在座的都是聪明人,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。
“诸君安康,迟来迟来,恕罪恕罪,”李琩笑呵呵的进入偃月堂,朝着众人拱手打招呼。
大家也都纷纷起身,热情的与李琩招呼。
这个打招呼时间可就久了,毕竟今天在座的都是大人物,李琩不可能一句话就带过去,而李琩大老远回来,大家也不会只是打个招呼那么敷衍。
“恭喜左相了,您今后身上的担子可就更重了,我若再想与您通宵彻饮,恐怕是没有机会了,怎不让人遗憾,”李琩笑呵呵的与李适之寒暄着。
李适之也上前抓着李琩的手臂,哈哈笑道:
“隋王瘦了,黑了,但也健壮了,风采更胜从前啊,我今后但有闲暇,必寻隋王一醉方休,决不食言。”
堂内刚才还非常紧张的气氛,随着李琩的到来,融洽了不少。
卢奂这个刺头见到李琩,也是亲切的过来询问病情,实际上,人家都亲自派人去过武功驿探视李琩,毕竟他俩的交情也不浅。
“这趟辛苦了,若非你坐镇陇右,朝廷今年还不知道头疼至何时,”卢奂笑道:
“身体彻底康复了吗?那么我这几日可要去你家里叨扰一番了。”
李琩哈哈一笑:“若非康复,今日怎能前来?”
大概半个小时,都是李琩与众人寒暄了,李林甫也没有打断,因为他在观察,有哪些人是有可能被李琩拉拢的。
至少张均不会。
“好了好了,你们再聊下去,就到了午时放饭了,”李林甫笑着招了招手,示意李琩坐下,道:
“你刚从陇右回来,那边的事情,还是要多问问你的看法,方才国宝郎正好问起张巡的任命,人是你举荐的,你来解释一下吧。”
李琩坐下之后,闻言点了点头,微笑看向卢奂:
“张巡虽是进士出身,却极为晓通战阵兵法,是我举荐他去河西的,战事虽过,但是战后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,张巡有心留下,我也便顺水推舟了。”
卢奂笑了笑,看向李林甫道:
“既然如此,我对这份名单没有异议,我签字。”
说罢,他抬笔签署下自己的名字。
张巡的安排,既然是李琩担任陇右道行军大总管时候做出的人事任命,那么中枢这边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,也没必要跟太子打招呼了。
因为李琩在陇右的时候,李琩最大,是奉旨掌管陇右道一切军政大权,没必要请示中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