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已经指挥太乐署的乐工们奏乐,吹拉弹唱,乐声喜庆昂扬,欢迎这位大唐藩镇排名前三的节度使,返京奏事。
渐渐地,数不清的铠甲在太阳下灿灿生辉,最前端的是军乐队,鼓手、角手各四人分列左右。
后面跟着骑兵队,每队五十人,分列左右。
接下来映入眼帘的,是非常醒目的几面大旗。
左侧是隋王采访使幡旗,右边是节度使大纛,上面写着的那几个字清晰简单,却又带着无比的权力和威严:
奉诏节度河西。
“好了,别特么往前走了,客气一点,”
在路上已经交代对方多次的李琩,在距离驿亭还有五百米的时候,侧身一把抓住盖嘉运的缰绳,阻其继续策马向前,道:
“别忘了我跟你说的。”
盖嘉运笑了笑:
“我怎么好像是你的兵一样?你总是在指挥我。”
李琩边下马边道:
“在河西,我听你的,在长安,你得听我的。”
盖嘉运也翻身下马,两人将缰绳交给下属之后,这才朝着前方缓缓步行。
“圣人为什么要让裴老狗来迎我?”盖嘉运小声道。
李琩睁眼说瞎话道:
“盼你俩冰释前嫌,所以你客气点,莫拂了圣人心意。”
“明白,”盖嘉运点了点头。
两侧骑队倏然停下,让开道路,李琩二人从中而过,他在前,盖嘉运在后。
这是礼制,亲王就是比节度使大,品级在那放着呢。
裴耀卿也动了,领衔身后几人,朝着对面走去,远远的便揖手道:
“隋王旅途劳顿,一路辛苦,盖帅风采依旧,不减当年啊。”
李琩哈哈一笑:
“不过就是出了一趟远门,怎劳裴公亲迎?竟还有紫薇崔郎。”
他故意忽略了张垍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劝人家盖嘉运随和点。
张垍本来双臂抬起,一脸笑容,闻言直接将两只手放下,小王八蛋,你不给老子脸,老子也不给你脸。
盖嘉运看出一丝端倪,会心一笑,朝裴耀卿道:
“我这次是返京奏事,等奏报结束自会离开,裴公可别再催我了。”
裴耀卿发觉李琩在给他使眼色,闻言点头道:
“说不定我还要强留盖帅几日,好好叙叙旧呢,圣人在兴庆宫等着,我们不宜耽搁,请!”
盖嘉运看了李琩一眼,随后在裴耀卿的引导下,换乘马车。
而李琩则是与后方的家眷汇合之后,也乘坐马车率先进城,朝着兴庆宫方向驰去。
车厢内,韦妮儿准备了桃枝艾草,在丈夫周围拂来拂去,算是扫除风尘邪祟。
然后又从水壶中倒出一些提前准备好的温水,为李琩擦拭面部,俏丽的脸庞上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,只是两眼泪汪汪。
“三娘怎么也来了?她来干什么?”李琩也觉得杨玉瑶大张旗鼓来迎接他,不合适。
又不是因为私事离京,是办公事,场面又这么大,杨玉瑶眼下的身份,不适合迎接他一个妹夫。
“既然想来,就让她来吧,平日里杨家就属她最是念叨你,”韦妮儿帮着说话道:
“三娘虽是豪荡泼辣,但对你还是极好的,容不得别人说你一个不字,真是个好姨子。”
李琩哭笑不得,道:
“都册封贵妃了,三娘今后还是要注意一些,杨家的都住在咱们家?”
韦妮儿点了点头:
“杨銛的宅子已经成了,大概再需半月,他们会先一步搬去杨宅,如今家里可热闹了,能住人的地方,都住满了,三娘觉得不好意思,所以去找了太仆少卿宋昇,想将他大哥宋复的宅子买了,扩充王府。”
李琩目瞪口呆,女人有时候做事情,确实跟男人不一样啊。
正常人哪敢去跟人家提这个要求,这也太强人所难了。
隋王宅隔壁,是前宰相宋璟的宅子,宋璟死了四年,七个儿子已经分家了,老大宋复住着大宅,跟李琩是邻居。
宋复是个老实巴交的人,甚至有些木讷,一点没有宰相长子的风范,官也不大,同州司功参军。
所以他们七个兄弟,平时是老二宋昇主持家里的事务。
“别让她出去丢人现眼,事情能这么办吗?”李琩一脸无语道:
“家宅,亲族安身立命、承上启下、兴衰祭祀之地,那是根本,她是不是强迫人家了?”
韦妮儿笑了笑: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“三娘也是一番好意,你可别说她,至于是否强买,你得回去问她才行。”
李琩无奈叹息,这妇人,什么事都想操心,你给我买宅子,算怎么一回事啊?
勤政务本楼门前的台阶上,李隆基与一众官员站在这里,望向广场上正朝这里行来的礼乐队伍。
皇帝对藩镇节度的重视,是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