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疑的人非常多,那么肯定首推落脚在曲江南街附近的。
长安城门的开闭时间,与里坊门的时间不一样,里坊晚一点,在早晨五点,正是官员们出门参加朝会的时间,也是商贩们开始布置摊位的时间。
“如何准备?”卢奂问道。
他知道高见,因为这是李琩跟他约好的传信人。
高见小声嘀咕几句后,卢奂点了点头,让家仆将高见带下去准备。
刺杀分两种,要命的和不要命的,要命的担心被抓到,多半会使用弓弩等远程武器,不要命的那就是死士了,一般都会直接登车杀人。
卢奂披甲,防的是不要命的,而高见的安排,是防要命的那类人。
所以卢奂的马车,要在车内三个方向钉上木板,至于正面,就得靠卢奂手里的那副盾牌了。
他在军器监领的,下班领,上班还,下班再领
因为他是今天才从兴庆宫出来,所以只能是今晚帮他改装马车,毕竟金吾卫不能跑兴庆宫去给他改。
妻子郑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,但又不敢说什么,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哭啼啼。
卢奂看在眼里,也很心疼,但嘴上却来了一句:
“真妇人也!”
王人杰今晚已经换到了新昌坊所在的塔楼,他的装备只有一面盾牌,一张弓,三十支箭。
他选的这个位置非常好,既可以俯瞰新昌坊的动静,曲江南街的情形也一览无遗。
军中牛逼的人,大部分射术都很厉害,而王人杰是什么都很厉害,六边形战士。
这次行动,也是他来主持,李晟经验终究还是欠缺点。
冬天,是日短夜长,大概早晨六点至七点,天才会微微亮,而卢奂出门的时间,是五点,抵达新昌坊最多二十分钟,天还未亮,但是那个时候里坊会开门。
晨钟开,暮鼓闭。
随着钟声响起,早已等候在坊门的坊吏,缓缓将大门打开,坊内的商贩也开始一涌而出抢占自己的摊位。
摊位是固定的,但界线不太分明,所以经常引发矛盾。
你多占了我三寸,我不乐意,就可以吵起来。
负责巡街的卫士、街使、不良人,也开始上班,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。
王人杰没有来过曲江南街巡查,这几日驻守,让他看出来一些异样。
那就是这里戍卫很松垮,远不如北城,毕竟南城没住多少勋贵,那么负责巡查这里的卫士,也大多比较懒散,经常找不到人在哪里。
“他们出门了,都带着兵刃,不过还未离坊,”老黄狗蹑手蹑脚的摸上望楼,小声道:
“天太黑了,看不清他们是否携带弩箭。”
长安城里携带兵器是非常常见的,朝廷是允许的,但携带弩箭,那是绝对不允许的。
因为即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给他一把弩箭,也是危害极大,好比后世你带着枪。
老黄狗不怕弓,就怕弩,那玩意带甲都不好防。
“人都准备好了吗?”王人杰问道。
老黄狗点了点头:“三个,都是徐重的人,我亲自抓来的。”
他本来就在徐重手下做事,那么徐重在长安那些地皮流氓的马仔,他见过很多。
这三个人,现在还活着,但已经可以当他们是死人了。
就被藏在不远处金吾卫的一座卫所,一旦事变,就会被砍杀,然后带出来,伪装成刺客,栽给窦锷。
又有一名河西兵登上望楼,禀报道:
“卢郎离府了,七个弟兄在暗中缀着,再有一刻,可以抵达这里。”
眼下的情况,不适合任何传信手段,天黑看不到手势旗号,更不能以哨音传信,否则会打草惊蛇。
只能口口相传。
王人杰点了点头:“你们下去准备吧。”
大街上热闹的声音充斥耳内,却看不到多少亮光,除了那些正在生火的摊贩,那点光是没有任何能见度的。
大家都在摸黑摆摊,因为照亮的烛火灯油,太贵了,用不起。
但是卢奂的马车,是有灯笼引路的,在这条没有几个去皇城上班的大街上,分外的显眼。
而这条街道上的商贩们,很多都知道这是国宝郎的马车。
卢奂这小子非常得人心,因为大家都知道,他是个清官。
随着车队抵达新昌坊,大街上的情形明显不对劲了。
以王人杰的角度,已经能看到不远处十几名壮汉的身影,已经从坊内的十字街转入了曲江南街。
而对面的里坊内,同样有十余名壮汉缓缓走出,他们沿着道路两旁,形似路人,慢悠悠的移动着。
这个时候哪特么来的路人?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王人杰已经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鸣镝,鸣镝就是响箭,因其箭簇上设有小孔,射出后遇风发响,故称“鸣镝”。
此箭若发,便是动手的时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