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力士不也是等到这个时候才问吗?
你怎么不在我刚进来的时候就问?
说话,是有技巧的,不能早,不能迟。
面对圣人询问的目光,李林甫将薛兼训的奏报叙述了出来,道:
“还在追查当中,应该不出几日,就会有个结果。”
李隆基双目一眯,冷冷道:
“别装糊涂了,这不算有结果吗?你是不愿得罪人?”
李林甫笑道:“臣从不怕得罪人。”
李隆基摇头叹息一声,看向卢奂,道:
“是朕管教不严,委屈卿了。”
卢奂苦笑道:“也是臣处事不当,才得罪了驸马,臣愿向驸马请罪,化干戈为玉帛。”
他这是以退为进,李隆基和李林甫都看得出来。
“于国无益的蠢货,朕绝不包庇,这下三滥的手段,用到朕的大臣身上来了,”李隆基冷哼道:
“哥奴你说,朕该如何处置?”
得,又特么让我背锅,感情你刚才那句话不是白说的啊?我也是嘴贱,刚来一句“臣从不怕得罪人”,你立马就让我得罪人。
李林甫瞥了卢奂一眼,随后道:
“此事不能姑息,恐纵容效仿之辈,应罢免驸马,十年内不得授官。”
高力士呵呵笑了笑:
“是不是太轻了点?谋杀中枢大员,免官就可以了?这是没得逞,若是让他得逞了呢?圣人的颜面何在,朝廷的颜面何在?”
擦,你要搞死他啊?李林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高力士的话,其实是暗示了圣人的态度。
怎么?杀驸马?有那么严重吗?八议免罪,也罪不至死啊?
他可不单单是你女婿,还是你表弟啊?
李林甫有些不敢说话了,杀窦锷,得罪的人海了去了,让我一个人背,我背不住啊。
卢奂假迷三道的求情道:
“臣也有错,三番五次针对驸马,太过明显了一些,但是恶钱的事情,臣绝无诬陷。”
“朕都知道,”
李隆基大手一挥,打断卢奂继续说下去,而他依然在盯着李林甫。
李林甫想明白了,搞死窦锷,才能平了恶钱的风波,卢奂毕竟挑起了这件事情,没个结果,圣人威信扫地。
准确来说,窦锷是顶了两个罪,一个恶钱,一个刺杀。
一人之死,抹平两件大事,似乎也挺划算。
“臣奏请,赐死驸马,以儆效尤,”李林甫道。
李隆基麻利道:“准了。”
接着,李隆基看向卢奂道:
“卿的住宅距离皇城太远了,不便任职,朕赐你一座宅院,方便公务。”
“臣,谢圣人,”
卢奂可不像他爹,拒而不受,他知道,这座宅子必须要,因为圣人的意思,是让他闭嘴,不要再提恶钱的事情了。
而他接受宅子,代表读懂了圣人的意思,我不闹事了,您放心。
高力士在旁微微一笑,皆大欢喜的局面,很好
动不动就赐死驸马,听起来很离谱,实际上在整个唐朝,例子非常多。
历史上单是李隆基的女婿里,就有好几个,薛锈、薛谭、杨洄,这都是。
因为驸马的地位真的不高,他被赐死,对公主的影响不大,也就是换一个驸马,继续进公主府。
以杨洄的出身,在家都不敢跟咸宜吵嘴,就是因为他清楚,人家姓李他姓杨。
不过李隆基还是干了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,他让李琩奉诏,往昌乐公主府,赐死驸马窦锷。
罪名是李林甫定的,杀人的是李琩,基哥故意制造矛盾,是为了自己能省心,你们没有矛盾,就要冲着朕来了。
鹬蚌相争,渔人得利嘛。
李璘听说这个消息后,吓得不轻。
父皇真的是一点都没变了,已经杀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婿,如今又要杀一个。
“我今天在你这吃完这最后一顿饭,就要老老实实回去了,”李璘在隋王宅与李琩共进晚饭,道:
“以后这类事情,我可不冒头了,窦锷的死,父皇难保没有警告咱们的意思。”
你才看出来啊?他要是没牵扯四王,还不一定死呢,李琩笑道:
“等到子时,我就要去公主府,送窦锷上路了,我跟窦家的仇,算是解不开了,毕国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我闹呢。”
毕国夫人,就是窦锷的妈,非常难缠的一位贵妇人。
李璘哈哈一笑,饮酒道:
“那是你的事情,不关我的事,有没有什么话,需要我带进十王宅的?”
李琩想了想,最后还是摇了摇头: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“我还是老实点吧。”
兄弟俩对视一眼,摇头苦笑,个中酸楚,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。
李璘前脚刚走,李琩便起身去往隔壁的宋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