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招募来的同乡或是亲族。
在大唐,无论你做任何事情,缺人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亲戚,其次老乡。
河西兵当中的徐少华,如今负责这一片,他每天都会坐在巷子口的一块石墩上,嗑着晒干的南瓜子,如今他对这里周围的一切,已经非常熟悉了。
生脸熟脸,脑子里都有印象。
这里毕竟处在闹市,属于高档娱乐场所,形形色色的路人即使是白天,也是络绎不绝。
“一直有人在监视达奚娘子的住宅,有六个人,他们除了盯着宅内进出的人之外,其它也没什么异常,毕竟我在这里,穿着金吾卫甲比较醒目,他们还算忌惮我,”
徐少话挪了挪屁股,给过来巡查的王人杰让开了一个位置。
王人杰点了点头,坐下后叹息道:“隋王刚去了进奏院,是盖将军派人来请的,我正好在场,听那意思,西北的战事很不顺利啊。”
“怎么不顺利?”徐少华愣道,他对西北的事情还是非常关心的。
王人杰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,得等到隋王回来才能知道。”
“隋王很器重你啊,大事小事总是愿跟你谈及,”徐少华感叹道:
“堂堂亲王,没想到这么亲和,没把弟兄们当外人。”
王人杰笑道:“隋王的名声历来都很好,只不过你我这种下人,从前没机会接触到罢了,盖帅让我们留在长安,确实是给我们送了一场富贵,隋王护短,你我今后只要听命行事,好处少不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,”徐少华点了点头:
“这个达奚娘子有那么重要吗?隋王来这里的次数很频繁啊。”
王人杰哈哈一笑,拍了拍徐少华肩膀:
“不要问,也不要猜,做好分内之事。”
徐少华笑了笑,正要说话,突然间,眼神看向街道远方行驶来的一支车队,
王人杰的目光也同样看向那里。
渐渐的,马车就从两人的眼皮子底下,转入达奚盈盈宅子正门所在的巷子里,抵达门口之后,先是一名家仆模样的上前敲门,片刻后,只见达奚盈盈亲自迎了出来,迎接从马上下来的一名年轻人。
准确来说,不年轻了,看着应该有四十岁左右,但因保养的很好,白白胖胖的,所以给人很年轻的感觉。
而达奚盈盈的目光也朝着徐少华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,随后便将那人请入宅内。
“这是谁?”徐少华好奇道。
王人杰也是一脸惊讶:“怎么会是他?我跟着隋王见过此人,他是毕国公长子,颍川郡公窦铭。”
“那个死鬼的亲哥哥?”徐少华愣道。
王人杰点了点头:“你继续盯着,我去禀报隋王。”
说罢,他便急匆匆的去了。
眼下的李琩就在进奏院,是被盖擎请去的,河西发来的最近一封奏报,李光弼带了两万赤水军直奔鄯州。
朝廷前几日已经发文河西,嘱咐盖嘉运务必抽调两万人支援陇右。
而盖擎眼下收到的军情,按照日子看来,明显是盖嘉运自作主张,因为当下朝廷的发文,还没有送到凉州。
以盖擎对他爹的了解,陇右要不是出了大问题,他爹绝对舍不得将赤水军调过去,那可是整个西北最精锐的部队。
“这份奏报,我在一个时辰前,已经给右相送过去了,右相非常欣慰,认为家父提前预判,处理的非常合适,”盖擎叹息道:
“但是我心里很清楚,陇右多半是吃了大亏,我阿爷才会如此着急的将赤水军调过去,而且骑兵全都去了,可见情形万分危急,容不得我父亲犹豫半分。”
李琩对西北的了解,肯定远远不如盖擎,闻言皱眉道:
“那么你认为,会有多严重呢?”
盖擎脸色阴沉,抬头看向李琩,道:
“石堡城多半是丢了,我父没有在奏报中提及,也许是还不确定,也许是不敢提,支援陇右,最合适者莫过于骑兵,赤水军的骑兵是河西的命根子,我父轻易不会调走,如今倾巢而出,可见形势危如累卵。”
李琩叹息一声,低头陷入沉默。
如果真的是石堡城丢了,盖嘉运反而不敢告状了,因为这个罪过太大,皇甫惟明瞒不住,若是别人率先奏报朝廷,难免有看笑话的嫌疑,盖嘉运不会这么干,因为这样不单单得罪皇甫惟明,而是整个陇右将领。
所以李琩倾向于,盖擎的分析是正确的。
石堡城若是丢了,只能陇右的人自己说出来。
“这么说,你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右相?”李琩问道。
盖擎点了点头:
“我父亲既然没有点破,我自然不敢乱说,李光弼已经率领骑兵先一步出发,吾弟盖威携步兵紧随其后,若非局势危急,赤水军断然不会主力尽出,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来得及。”
石堡城一定是出问题了,因为李琩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杜鸿渐的书信,而杜鸿渐,是跟着杜希望一起